黎婳从来都认为穿越是件不幸的事,离开一直生活的地方,远离熟悉的亲人朋友,孤身一人生活在陌生的环境中,独自面对各种各样无休无止的磨难,这怎么能称得上是幸运?

    不凑巧的是,作为穿越事件的主人公,她正盖着红盖头,坐在y邦邦的牛车上,磕磕绊绊地被送往夫家。

    黎婳按按发痛的太yAnx,理了理脑子里混乱的记忆。原身还是个十三岁的小nV孩儿,从记事起就担起了生活的重担,不是因为父母双亡,而是因为她上头还有个集万千宠Ai于一身的哥哥。

    她那面h肌瘦的母亲,常常用同样枯槁的手装作慈Ai的模样,抚m0着原身的脑袋,语重心长地说:“你阿兄日后是要考取功名的,家中粗活怎可让他过多C心?他只有你一个妹妹,你们二人自然得相互扶持。”

    原身相信了,也心疼自己因年轻时C劳过度而落下病根的母亲,一GU脑地把家中大小事务都扛在自己身上。

    她以为自己的付出会得到父母的赞赏和兄长的Ai护,可结果换来的却是他们变本加厉地攫取。

    母亲见原身能撑起家务重担后,便心安理得地当上了皇太后,双手再不沾染一丝水土,日子长了,竟也养得白胖了几分。

    父亲是村里唯一的秀才,浑身都是酸腐的读书气,平日里最看不惯母亲和原身,几乎各自称得上不把她们当做人看,而是他可以随意处置的,无足轻重的事物。至于帮忙C持家务,那自然万万不可能的。

    至于兄长?

    他倒不像父亲母亲一般轻视原身,而是完完全全的忽视。原身可以是好用的奴婢,也可以是做饭马马虎虎尚能入口的厨娘,唯独不能是他该Ai护的亲妹妹。

    因着他们的磋磨,原身十三岁的年纪,却瘦小得像十岁的孩童。

    黎婳把手举到眼前,瘦h的手指像快要枯萎断裂的树枝,只由一层皮裹着,指节凸起,拱出让人牙酸的弧度。她再伸手m0m0身上,骨头y得膈手。

    原本作为村里唯一的秀才,家中其实算得上富裕,可惜原身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兄长,仗着有几分文采,竟然当众冲撞了镇上最富庶的胡员外家的独苗,当下就被那人的小厮围着打成了半瘫。

    胡员外更是挨家挨户地敲打了每一所医馆,使得兄长久久没有得到良好的医治,几日过去,几乎要丢了X命。

    父亲会在胡员外家磕了整整五十个响头,头破血流才换得员外松口让大夫去医治兄长。

    只是可惜,拖得太久,治起来尤为耗时耗财,父亲也因为磕头太多太重,险些伤了脑子,也同兄长一样躺在床上。母亲为他们筹集治病钱财,不得已出去做些零工补贴家用。

    照顾他们的重担,不用多说,一下子全部落在了原身小小的身上。